山西作家曹乃谦入围诺贝尔文学奖复评名单 - 非常财富


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已结束,来自世界各国的210名入围作家中有20人入选复评,其中应县籍作家曹乃谦进入诺贝尔文学奖复评名单。

曹乃谦,1949年出生于应县下马峪村,1986年开始潜心文学创作,目前已发表文学作品一百余万字,其中有30多篇作品被翻译介绍到美国、法国、加拿大、日本、瑞典等国。曾出版长篇小说集《到黑夜里想你没办法》、短篇小说集《最后的村庄》等。据了解,《到黑夜里想你没办法》是曹乃谦历时十年完成的代表作品,曾被《中华读书报》、《亚洲周刊》等评为"2007年十大好书",并入围了2010年度美国最佳英译小说奖的复评。

相关背景:

曹乃谦:37岁真正做起小说

37岁的曹乃谦才真正做起小说来,却是源于一嘲赌局”。“我写小说是跟朋友打赌而开始的”,曹乃谦如是说。他的第一篇小说《我与善缘和尚》发表在大同的《云冈》上。第二篇也是发表在《云冈》上,“朋友就说你那是有熟人,有本事给外省市的杂志上来一篇。”曹乃谦正不知道外省市的杂志该给哪儿,北京作协来大同组织笔会,于是他就把打赌写出的第三篇稿子给了《北京文学》。

正好,汪曾祺也应邀参加了这次笔会,稿子就有幸叫汪老给见到了。当时的副主编李陀先看,看完说“这是国内的一流作品。”于是就给了汪老。汪老一看说:“好1这个稿子正是《温家窑风景》的前五题。汪老问曹乃谦说,“像这样的题材你还有吗?”曹乃谦说多的是,能写没完没了。汪老说:“好!你继续写。写完让李陀帮你出书。我给你写序。”让曹乃谦遗憾的是,10年后,全部的三十题《温家窑风景》写完了,汪老却去了另一个世界。

所喜还有更多人逐渐发现曹乃谦的价值。2005年11月,曹乃谦被邀请到香港浸会大学国际文学院讲学。浸会大学国际作家工作坊邀请的9位作家中,7位是外国人,中国作家,除了曹乃谦,另一位来自台湾。“我想,那一定是我小说里的雁北高原的原生态和泥土气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曹乃谦说。

马悦然说过:“我简直简(温家窑口语,意为“简直”)不能懂为什么大陆的文学评论家没有足够地注意到曹乃谦的作品”,“我最大的希望是曹乃谦的小说在台湾出版之后,大陆的出版界会发现他是当代最优秀的中文作家之一。”问到诺贝尔奖的事情,曹乃谦却不愿意多谈,他只是又唱起了要饭调“你变成狐子我变成狼,一溜溜山弯弯相跟上”,拖起打狗棒,操起四弦琴,唱起要饭调,他更愿与精神的流浪者同往。

不管是否把马悦然还是其他国内作家定状补整饬齐全的赞扬印到书封上,在今天,曹乃谦的小说,都应该有人读,有人议论。曹乃谦的小说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但具体到小说的各个构件,题材、人物、叙事和语言风格上,也有诸多值得议论的地方。像马悦然一句“天才作家”的评判不可能随时随地合用。

故事从这里开始

曹乃谦的长篇小说《到黑夜想你没办法》除了展现短长篇的风采之外,还集中体现了曹乃谦小说中的地方特色,糅合山西雁北地区的方言,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小说语言系统。语言是他的最大特点,这一点是曹乃谦最成功的地方。无论读他的哪一篇小说,语言都是活生生的。不仅有粗俗的村骂,还有一些极其难懂的方言,如“温孩从地里受回来”的“受”,“不楔扁她要她挠”的“楔”与“挠”。这样把土话直接用到小说里的中国作家不多,赵树理的田寡妇和李有才都没有这么土。但在今天的小说创作中,真正拥有自己“声音”(叙事语言)的作家,不多,较为特别的是韩东近年的大白话叙事语言,几乎是一种对于往日文学腔、抒情味的极端反动。其他的则是我们所见千篇一律的、深深切合这个时代消费主题的玩世不恭叙述方式。

在这种独特语言氛围之下,曹乃谦的大部分小说女主角性格鲜明,这与他所追求的对那个年代的青春女性的描摹很有关系。无论是《野酸枣》里的酸枣,《斋斋苗儿》里的斋斋苗儿,《山的后面还是山》里的穗儿,《陨歌》里的柳姐,还是《冰凉的太阳石》里的小嘧嘧,《部落一年》里的古兰,甚至包括《黄花灯》里的两个杀人犯王二莹王三莹,曹乃谦把她们写得都很美,这种美未必是正大仙容抑或韩式美容院的精工作业,它的效果是与曹乃谦小说并未点明的时代氛围(“文革”前后)对照着产生的。正是因为在那样的年代,才会有关于这些姑娘们命运(甚至就是性命)的悲剧故事。她们的美感依附于这种悲剧感。

除此之外,曹乃谦还塑造了另外一个女性,比母亲还要微妙的一个身份―――养母。曹乃谦虽然这三本小说集篇目众多,但是小说主题的自传性色彩尤其浓厚。中篇小说《换梅》是长篇《母亲》的开头部分,提到这篇小说,不仅是因为它交代了这一系列小说中的“我”和“母亲”的由来,而且在“一个女人偷走邻居儿子远走高飞”这个故事下,曹乃谦既写得像传奇,又在遇狼那一段写得饱满异常,谋篇布局非常到位,慌乱紧张的故事叙述得一点不乱,充满了一篇好小说应有的味道。如果说我要向别人推荐曹乃谦的话,仅此一段就够了。

曹乃谦的访谈里曾经谈到,他经常对家人说自己要整理一个案件,其实是在搞创作写小说。他的一些跟破案有关的小说,比如《最后的村庄》里收录的《老汪东北蒙难记》、《豺狼的日子》,确实特别像刑事报告,而关于生活远远高于文学的诸多论据中,大概案件最有说服力―――诚然,小说的想像力永远无法与报纸社会新闻版的消息相抗衡,但小说具有的各个部件呈现出来的文学效果却是新闻很少具有的。从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把这类的小说看做是他对现代题材的处理,很显然,这些处理都不如他得心应手的“过去的故事”。相对于《换梅》所体现出来的强烈的文学性,这类小说的确枯燥了一点。曹乃谦大部分的小说氛围,都不是在目下,即使在这部《佛的孤独》里收录的他较新的作品如《鱼翔浅底》,故事的氛围照旧还是在“文革”这一背景模糊的年代。又如,有些小说过于主题先行(尤其是在短篇集《最后的村庄》中),使得小说读起来成了故事。又如,其小说主题的自传性特色,未尝不是胶着于个人记忆。如此种种,都反映出一种艺术上的单一,尽管这种单一也是风格,相对来说却少了很多艺术的好奇心。即使是最拥有独特性的语言,和曹乃谦小说的类型特色是一样的―――固然你不可不读,但是读完了这几本书,也会很不满足。我们固然不能要求曹乃谦去写盗墓笔记,但无论从写作题材的范围还是如今读者的趣味而言,“文革”时代的故事毕竟太快读完了。(徐建华 12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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