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空成名 - 非常财富


 木空,你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个人

——木空小酒馆系列读后

王秀云

   2010年前后,不少人和我说,我老家沧州一位叫木空的作家火了。四处打听了一下,木空竟然和我曾经在一个大院工作。搜寻记忆,我想起了他。和我一样在办公室系统从事文字工作。当时我在三楼,他在二楼,偶尔我上楼遇到他,彼此认识但没有任何交流。印象中他中等身高,气质中有着机关文字工作者特有的内敛和淡定,眉目里流露出正派人的器宇。至今,我能想到的木空,就是他。

     当然,我无法确定木空到底是不是他。这是一个有趣的事情。在现实和文学之间,人际沟通竟然如此富有戏剧性。我们曾经上下楼共事却相隔遥远,而在文学的苍茫世界虚实相隔竟然彼此相识了。这是现实的冷酷,却是文学的幸事。我第一次看他的作品是在北京南站,他的《小酒馆》系列摆在最醒目的位置。第二次看他的作品是在汉王电纸书里。他的酒文化系列丛书跻身名家行列。在这不久,我就得到了他的亲笔签名本。我觉得,不管见与不见,我们认识了。

我惊叹于他的发现——在今天的中国,找到酒文化这个角度,就是找到了挖掘当下诸多创作题材的富矿。情场职场商场战场考场,几乎每一个场域的高潮戏都演绎在酒场。人世的秘密、伤怀、奸谋和成败几乎都在杯酒之间荡漾。写今日之中国的任何领域,都离不开酒文化。中国不乏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举杯浇愁愁更愁之类千古名句,也有武松十八碗豪饮的侠气,用木空自己的话说:“中国有酒杯”;但酒从中国文化的血脉中延续到今天,演绎的是“酒杯里有中国”的独特气象。中午或者黄昏,中国大地凡有餐馆的地方都是豪饮场。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男男女女,推杯换盏之间,两性之间的爱恨情愁、各级官员的宦海沉浮、转战南北的商战硝烟……木空统统揽于笔下,木空的杯里有乾坤,木空的酒水照日月。他用不同情境写出了酒场的五语状态——慎言慎语、欢歌笑语、花言巧语、豪言壮语,一直到胡言乱语;他欣赏酒场上五种人——准点到场的、说话算数的、喝酒办事的、信守诺言的、为不食言赶场的。他总结了中国酒场十大功能——社会交往的小平台、公关活动的敲门砖、理解应酬的必修课、聚会亲和的小圈子、热闹助兴的助推器、纯粹娱乐的性情所、人情世故的集散地、第二职场的浓缩版、情绪释放的晴雨表和不正之风的温床。他的酒场系列,故事中有泪水的凝结,篇章里处处是嬉笑的欢场。“老刘发现小于喝酒老是沾沾完事,他敬酒时小于依然沾而不干,老刘笑呵呵的提醒小于,你这是蜻蜓点水呀。旁边的康叔早就看不惯,阴阳怪气地接话,嘛蜻蜓点水,纯粹是蚂螂洗腚。小于不解,以为康叔在骂街,脸露不快,正要回击,老刘抢在前边说话,对,蚂螂洗腚,咱来个同“喜”同“喜”。场上人笑作一团,小于痛快地喝干,康叔自愿地赞助一杯。”乡间俚语、人情世态跃然纸上,让人忍俊不止;

“韩国不但善于捧,还敢于吹。有时候韩国吹捧自己酒量多大多大,曾经灌到公认的酒星某某某,酒量小于半斤的人根本眈不上,所以别与他较酒真,你喝你的要喝干,他意思意思就算了。此招唬过不少人。初次和韩国喝酒的人佩服他的风度,任由韩国随便不作为。正所谓,不喝而屈人之酒,靠得是嘴把式。”孙子兵法用到酒场,逸趣横生,回味无穷。

“桌上男人齐声坏笑,漂亮女士脸露愠色,她瞧了瞧请客的干姐姐,对方示意她息怒,便柔媚地回话:难怪你姓黄,真是人如其姓。可惜,你认错了对象,应找你的同类黄鼠狼发淫威。这杯酒你自己先喝掉,下杯才轮到我陪。”酒桌上机锋处处,男女间恩怨重重。

“最后科长出面折衷,将他俩的剩酒倒在大杯里,一口闷掉,教训道:看你俩那副德行,别给老婆丢人现眼了,快吃饭走人。”酒力既性情,话中有高低。

“这次酒喝至半酣,杨光渐渐喝多,脸上却无反应,朋友也没看出来。朋友逗他,杨哥该发挥发挥了,要不咱俩喝杯‘倒炝锅’。所谓‘倒炝锅’,就是先喝啤酒,喝得差不多了,开始换喝白酒。”一个倒炝锅,把地域文化、人物性格一笔勾出。

“酒场正酣,那位朋友豪气大发,略带酒意地嚷道:服务员来道硬菜。服务员快速接话,俺这没有硬菜。朋友说,让你来硬菜就上硬菜,哪这么多废话。服务员毫不示弱地回应,骨头硬你吃吗?噎得那位请客的朋友张口结舌。”这样的酒场段子,戏谑中有世态,幽默中显锋芒,遍布篇章,让你经常把阅读当做一场文字脱口秀,或者单口相声,乐在其中,回味无穷。酒文化这个独特的视角,成就了木空火遍大江南北的声誉。读罢他的酒场系列,你就理解了,他被誉为中国酒文化第一人,实至名归。

木空真的火了。火了的木空还是我见过的那个人吗?

看他最近的《酒杯里的中国》,确信他还是我见过的那个人,像邻家老兄,不苟言笑,却又深藏不露,一本正经地行走和写作,有时也会享受勤于耕读,妻子旁边红袖添香的人生乐趣。他的文字恣肆中有节制、内敛中藏延展,一看就是经过多年修炼。尤其是他书中的故事,都是你我身边遗珠,他偶或捡拾,雕花绣朵,配乐奏曲,便有了无穷趣味。我特别爱看他的书评,文字蔓延开去,似乎与所述毫无瓜葛,却又丝蔓相扣,绵延悠长。也有人喜欢木空的随笔,妙语连珠,笑料不断,堪比单口相声小品。

我后来得知,他的创作生涯完全属于有心栽花无意成柳。他在凤凰网注册博客,原本是写一些生活感触,没成想一举成名,从网络文学中异军突起,用他自己的话形容,“与传统的作家比,他走了些捷径”。可以说,他的成功,踏出了无数人的文学之旅。

木空有过很长时间的官场历练,而且至今担任领导职务。这个阅历成就了他。许久以来,社会上对官场写作中人有各种议论。而我因为也曾身处其中对此有所了解。中国政界集结了一大批深怀理想、有较高文字功底的精英,他们一方面尽职尽责履行社会责任,也偶或激扬文字,寄予自己的思想抱负。他们的写作既不乏激情,也能掌控分寸;放得开,收得住,绝大部分都能坚持社会道义。木空的写作正是如此。他的酒场有诗意人生,也有宦海沉浮,也不乏对基层生存现状和现实问题的透视和警示。他运用了当下流行的诸多文学元素,受到了出版界和读者的广泛欢迎。仅用几年时间,他出了五本书,博客点击率上千万,而且,他正跃跃欲试进军纸媒,已经有不少作品在各大报刊刊发或连载。

以我对木空的了解,他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名作家,但偶或和他交流,你似乎仍然感觉他不紧不慢地行走在路上,创作的路上,生活的路上。他曾经半开玩笑地说,他写作纯粹是打发休闲时光,写着玩或玩着写,与别人钓鱼打麻将没啥两样。他推崇快乐写作,把写作当成自娱自乐的心灵体操。尽管他说的轻巧,但从他的文字中能感到,写作已经逐渐融入他的生命中,可以肯定,无论他的职务、环境如何变迁,他会是一位一直行走的作家。

写了这么多,似乎我们相识很久。而至今,文学是我们沟通的唯一桥梁。事实是,我们尚未谋面,他或许是我见过的那个人,或许不是。但他就是那个中国酒场文化第一人木空,这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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