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的价值认同30年来发生了巨大变化。
改革开放初期,最早的一批个体户是人们羡慕的对象。尤其在改革开放前沿的南方一些城市,下海经商成为一种时髦,这一导向在小平南巡讲话后,发展到高峰。全民经商犹如1958年的大跃进。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经商成为年轻人的首选,以致在深圳流传这样一则笑话:孩子不好好学习,家长就说: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只能当干部。当时国家干部工资低,人们自然不大青睐。
公务员是不甘寂寞的一个群体。从80年代中期开始,权力部门就为自己寻租而设租,价格双轨制是制度腐败的开始,大大小小的腐败分子从价格双轨制中捞到了第一桶金。
当腐败还没有成为社会普遍现象的时候,少数人的腐败不会很快影响社会价值认同。从1998-2000年开始,贪官的胆子大了起来,从过去收受实物变成金钱,进而变成收受信用卡、代金券等有价券卡。到本世纪开始以后,腐败又上了新台阶,由过去收受有价券卡变成收受土地、别墅、上市公司股份。到目前,几乎贪污腐败渗透到了社会的各个角落。管人的卖官,管钱的捞钱,管土地的捞土地,管安全的吃安全.....。在一些地方卖官的潜规则渐渐浮上水面,有了标价。前几天一位朋友告诉我,公路出省煤管理站的职工私下赌博是赢值班权,赢了就可以多值几个班,想来一个班下来至少也捞几万。
社会发展到了只认一个“权”字的地步。社会分层也只是有权阶层和无权阶层。有权阶层掌握着全部社会资源的处分权,而市场配置资源的功能只是有权阶层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一种摆设。资源与权力勾结、美色与权力勾结、资本与权力勾结使这个社会形成了一个个、一层层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存在的网。正是这样的网的存在,给中央下大力气的反腐败工作设置了重重障碍。反腐败的越反越多,越反越大,使人民感到寒心。
看来这项工作得从制度设计上杜绝各级官员寻租的可能。这得动大手术。
当前的社会观念已经复归到了上世纪50年代。毕业生就业首选公务员、国营企事业,在前10几年热门的外资、私营公司,现已大大降温。这种择业观是一种社会退步,很可怕!当一个社会把当官当作第一职业的时候,这个社会大概是出问题了。
中国的经济发展潜力是巨大的,但愿社会发展的潜力也被大大激发出来,才能真正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090104 董继斌)